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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卡/17:00】海盐与柠檬茶(12)

17H,年下,现pa大学,本科雷x研究生卡

前文



12.


雷狮来到实验楼下时,雨势稍减,他隔着濛濛雨帘望见五楼依旧有几格玻璃窗里亮着灯。

他靠在实验楼门前,脊背倚靠院系悬挂整齐的钛金奖牌和不锈钢牌,金属与砖石侵吞的寒意轻而易举穿心透骨。

雷狮摸出手机,重新开机,点开短信里几条未接来电的通知红点,略略一扫便片刻不停留地拨通最近通话里的某条记录。那端接得极快,夸张地打了个呵欠抱怨道:“老大,工作时间外,要按加班费打收费电话的。”

“明天不想收拾包袱滚蛋就说正事,”此时雷狮没心情跟人扯皮,开门见山问,“查卡米尔时你还查到了什么?”

“调剂一下情绪嘛,这么认真~”那边似乎换到更为安静的场所,脚步声落定后清清嗓子说,“虽然不知道雷狮老大你查自己这个私生子小堂哥有什么用意,按理说股权一毛钱也到不了他手上,他的母亲对您叔叔最大的意义就是制衡和耻辱,毫无威胁。”

雷狮却没有顺着他的话锋袒露半点真心,倒是汲取信息在电光火石之间理清少许陈年旧事:“你是说,卡米尔他们母子是被迫搬来雷家附近?”

还以为雷狮只关心“卡米尔”,既然问及母子两人,兴许自己的猜测有误?……真不是新晋恋人?

帕洛斯悻悻地临窗观雨,想了一会儿接着说:

“这不好说,说不定是痴心自愿呢?九月他们母子搬迁,我查过,雷家并不像有什么大动作的样子,多半是他们自己的决定,这就说明他们母子并不是被困,而是自困,”帕洛斯吹了声口哨,“不过从直观效果上来说,是被利用。您的叔父对此实在觉得很耻辱,至于您这位堂哥……也是受过一些特殊‘礼遇’的。”

雨水坠入水泊,化作一粒粒无形雨钉钉住他的双脚,秋雨裹挟而来的寒气轻而易举捉住他的纰漏,趁势钻进衣领与袖口。

“自杀是怎么回事?”

帕洛斯稍一怔愣,旋即反应过来雷狮说的是卡米尔母亲的自杀,笑了笑说:“传闻是感情受挫。病历是真的,精神上不堪折磨,用药物挣扎过一段时间,最终还是……长期处于这种心理状态,轻生念头有时并不是可控的。”

“那天是周末?”

“呃?是吧。”

是不是的,先扯着呗。周末到底怎么了?是来往人多可能撞上什么熟人?还是……

雷狮却只是再次确认,他知道如果是周末,不到十五岁的卡米尔也许在家。

“他现在的经济来源是……遗产和自己?”

“前者并不算可观,他母亲搬到东城时不惜、或者被迫放弃工作,亲戚也不可靠。”

“四分十秒,多算你时薪二百,三倍加班费,取整人民币五十块,自己去领。”雷狮话锋一转,“然后把档案和电话通通缄口,直到带进棺材里。”


他还记得卡米尔小时候与人打架的孤绝狠劲,倒还比他自己那时横冲直撞更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掩饰弱点,毕竟长他三岁。对于眼底藏着执拗倔强的同类,雷狮完全无法心生怜悯,他的怜悯只施于弱者,无异于蔑视。

他现下只是面容冷峻地听完这些陈年旧事,心尖稍稍酸痛而已。

当年那个认真等待他的人,双眼满满盛放对他信赖的人,十余年过去历尽风雨,性格竟还是谦和端正,不孤僻、不偏执、不极端,雷狮竟觉得有些侥幸。

伶仃雨声中,他听闻大厅中的脚步声,抬起头一看,果然五楼的灯光已然熄灭。

卡米尔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好认在沉稳规矩。

院楼门前折叠伞横在卡米尔面前,雷狮乌黑碎发被打湿,凌乱贴在额前,卡米尔几乎是下意识想拨开遮住那双眼睛的头发,迟疑瞬间便转向接过雷狮的伞,静静向他低声说“抱歉”,

“行了,”雷狮伸出手,将他扯进院楼的屋檐下,旋即迅速放开,“知道你后来给我打过电话。”

“不是,”不是让你联系不到,卡米尔摇摇头,“因为我失约,对不起。”

“都解决了?”

“不是组内的问题,事发突然所以手机都自行留在办公室,避免串供嫌疑。后来赶到体育馆时已经接近尾声,凯莉说——”

他好像是说了哪来的滚回哪去?雷狮眉梢一抖,“我那是气话你不会分不清吧?”

“嗯?”卡米尔没有多做计较,心知大不了就是雷狮说过两句气话,凯莉自行过滤罢了,“凯莉说你等过我,可能会生气。”

雷狮嘴角抽搐:“……”

“宿舍门禁了。”

“翻窗回去,”雷狮不甚在意,反手揉了揉他额前的头发,“难道你没翻过吗?师兄。”

“翻过,所以知道不好翻。”卡米尔扣住他的作乱的手腕,却只是轻轻握住,“跟我回宿舍吗?研究生没有门禁,金出海了,宿舍有折叠床,方便朋友来借宿的。稍微比你宿舍近一点。”

“认真的?”雷狮趁他不备,单手钻进他的卫衣口袋,卡米尔掌心泛潮,总比他吹冷风的手心温暖,“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卡米尔反手用最温暖的掌心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没关系,走吧。”



卡米尔洗完澡时雷狮正端端正正坐在他凳子上打游戏,他大马金刀坐在宿舍中间,顶灯悬在正上方,方寸之间就这么丁点地方,抢劫也不用拦路吧?

日历已然该翻向新的一天,卡米尔上前摸了摸雷狮的头发,还是湿的。

“头发吹干再睡。”

“哦,打完这把,”雷狮稍稍抬头看了卡米尔一眼,语气揶揄地问,“还是说,你想帮我吹?”

“也可以。”

卡米尔当真仔细研究起洗手间的宿舍通用吹风机该怎么取下来,雷狮正深陷单挑,一时没注意卡米尔的动向,还以为他说说便罢。一不留神轰轰风声在耳廓响起,手指缓慢小心地拨动他的头发。

……一定是声音影响,雷狮险些打偏。

卡米尔的指腹蹭过雷狮的耳尖,黑发没有印象中硬翘翘不听话,反倒软趴趴钻过他的指缝。

“有些事一直没告诉你。”

“说什么——听不见。”

卡米尔只得继续专心吹头发,心无旁骛俨然成为艰难课题。手指掠过雷狮的耳廓,冰凉触感尚未消散,雷狮便抬手胡乱撸了把头发,差不多半干,顺势扣住卡米尔的手腕,凭触觉摸索着关掉轰鸣的吹风机开关。

“还不说?是准备反悔?”

卡米尔依旧站在他背后,轻声开口说:“血缘上,不能否认,我是你的堂哥。你叔叔有个——”

雷狮径自打断他:“卡米尔你觉得我追你,还会在乎我跟你有没有血缘?难不成你准备给我生个——”

卡米尔当机立断,以牙还牙截住他走向奇异的扯淡:“既然你知道,那么……”

他站在雷狮背后,只是缓缓弯下腰,侧过脸吻上他的嘴角,轻描淡写地只是一低头,稍稍蹭过他勾起的笑意。

“雷狮,没有不喜欢和不敢喜欢你,只有喜欢你和不敢喜欢你。”

最多是蜻蜓点水,在雷狮的标准里甚至算不上合格的亲吻。

却足够让他心跳失控。

“真是初吻?”雷狮转过身,用拇指慢条斯理沿着对方唇形勾勒,“用不用我教你?”

“我想不必吧。”

“你想交代的说完了?”

“没有。”

“还有什么想说?或者,换我说?”雷狮并未给卡米尔留下反驳空间,接着说道,“自己吃自己的醋很没劲,你小时候是不是太瘦太矮了点?我竟然以为你和我同龄。这笔债我记着,你随时随地做好还账的准备。卡米尔,答应只弹琴给我一个人听,没食言吧?”

雷狮若无其事地将旧事揭开,卡米尔心头密密匝匝的微甜与辛酸情绪瞬间鼓噪。

理智告诉他雷狮不可能从头到尾知情佯装不知,现下听说血缘关系半点也不吃惊,更是莫名其妙地将当年旧事拾起。这是……查过他了吗?卡米尔无奈抿了抿嘴角,却半分也气不起来。

“除了……”

“我知道。”雷狮打断那个欲言又止的痛点。

他转过身,面向卡米尔,把人拉到他的腿上,松松环住卡米尔的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医院吗,还是更早?怀疑我却不敢认。固步自封,不想走错,不想重蹈覆辙。卡米尔,我不是你错的选择,智商和理智在这种时候都不管用,敢不敢信我,跟我赌一次?”

重蹈覆辙?

卡米尔准确地捉住雷狮话里的字眼……雷狮这是对他的人生了若指掌吗?经历、弱点、因果,尽数被他掌控,心照不宣地不再抓着他的退缩步步紧逼。

自己反而更逃不出他的自信。

“当年我就该告诉你,我护着的人,别想跑。一直在我身边,我护得住。”

“虽然是假设,但还是谢谢你。最后一件事,”卡米尔垂下眼睫,沉默半晌,索性靠在雷狮肩上遮住错综复杂的情绪,他声音闷闷地,细微动作触碰对方肩膀,“不需要赌。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这一周我确实需要一点心理建设——做好你追到手就放开的准备。你是对是错都没关系,不过我可能会尽量让自己不走错,你不介意吧?”

雷狮回过身来,登时哭笑不得。在卡米尔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形象?难道他问自己一眼认出手工巧克力并不是有意呛声,而真是合理推断甚至有点泛酸的询问?

而卡米尔看似冷静理智的喜欢背后又藏着什么与他周全性格相悖的孤注一掷。

雷狮无可奈何,搭在卡米尔腰上的右手顺着他的脊柱缓缓上行,带来轻微颤栗,他揽住卡米尔的后颈压向自己。

“还是尽早教你接吻比较好,”雷狮笑笑,虎牙不轻不重在卡米尔下唇咬了一口,趁人不备深深吻住,直至彼此呼吸缠绵,胸膛起伏喘息急促才放开他,“你尽管试试看,你的心理准备哪辈子才用得上。”


tbc.


掉马,掉马,摊牌(

我每章都觉得他俩快亲上了,好,终于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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